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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章 風雨哈佛路36-3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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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端端的一個家庭聚會,氣氛變得極其詭異。

至少,我和潘多拉面對面坐在餐桌上,表情格外統一,那就是不開心。

視線相對,我們兩個人一起轉頭看向餐桌上的第五個人。

宙斯依舊是那副有錢老頭的模樣:白發之下容貌英俊,昂貴西裝幹凈妥帖,哪怕是餓的前胸貼後背,當我爸將燉菜端上桌時,他也吃的彬彬有禮。

仿佛他加入的並非什麽家庭聚餐,而是在高檔餐廳裏和貴賓吃飯。

至於我爸?

我爸好像意識到了今天宙斯不會作妖,並沒有把親爹趕出家門,而是默默接受了他。

我和潘多拉無言地嘆息一聲。

“這不是很好嗎。”

大概是看出來我們兩個不高興,餐桌上的另外一位長輩好言安撫:“大家就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,沒什麽的。”

說話的是赫菲斯托斯。

要不是他,我和潘多拉絕對會放小刻咬宙斯。

還是赫菲斯托斯連哄帶勸,最終以現在報警耽誤吃飯,浪費我爸的準備,為了宙斯不值得等等話語說服了我們。

希臘的火神,果然如我印象中那般老好人。

用其貌不揚來形容赫菲斯托斯都是委婉的,和傳說裏說的一樣,赫菲斯托斯長得很抱歉,還有點跛。即使是一身很貴的正裝,也沒有將其襯托的貴氣英俊,反而就像是給乞丐強行套上西裝,感覺有些格格不入。

但赫菲斯托斯並不讓人心生惡感。

相反,與幾位不走尋常路的希臘神相比,赫菲斯托斯看起來更像是個正常人類。

他身上有一股親切隨和的氣質,使得人很願意聽他的意見,同他交談。

老爸不能社交,餐桌上交流的任務就轉到了我身上。

好在赫菲斯托斯看起來很好脾氣,與之聊天也應該沒什麽壓力。

我忽略了試圖插話的宙斯,好奇問道:“現在你在做什麽工作,赫菲斯托斯?”

他身上的正裝並非定制,但價格照樣不菲。

潘多拉嘴比赫菲斯托斯快,直接出言:“造火箭的。”

我:“啥?”

赫菲斯托斯聞言,露出一個相當自豪的笑容。

“八十年代前,我仍然是個鐵匠,”赫菲斯托斯耐心回答,“只是在生產線這麽發達的時代不太好做。到了八十年代左右,我陪潘多拉看了不少科幻電影,對裏面的內容產生了很大的興趣,就去學了航天工程。”

潘多拉補充:“然後赫菲斯托斯就被NASA錄取了,工作到現在。”

我:“……”

怪不得你們之前一直在中西部呢!

航天工程師,還在NASA工作了幾十年。

這得是多誇張的資歷啊?!

而且覺得有趣就去考了工程師,怎麽說呢,真不愧是工匠之神。

造火箭也算是工匠精神在二十一世紀的具體體現了吧!

我算是明白了,希臘神話裏各個神明分工明確,常常一個神承擔好幾種職責。大家各有各的能耐和特長,到了現代也不會多麽吃虧。

只有我爸,除了戰神什麽都不是。

還是個代表暴力、殺戮,以及不義之戰的反派戰神。

“現在已經不在NASA了,”赫菲斯托斯好脾氣道,“來到紐約,我就在其他公司找了一份工程師的工作。”

有NASA的經歷,工齡還這麽久,估計赫菲斯托斯在紐約的薪水也不低。

“我很高興潘多拉能交到朋友。”

見我態度友善,赫菲斯托斯放松了不少,主動笑談:“特別新朋友還是你,妮可。她能在長街中學安定下來,不和同學起矛盾,不三天兩頭出問題,真是太好了。”

我:“啊?潘多拉還會和同學起矛盾?”

真的好難想象哦!

別的不說,就她這幅殺馬特裝扮……

因為潘多拉的彩色頭發和煙熏妝實在是過於具有威懾力,自從她來了之後,連凱瑟琳找茬的幾率都變小了。

況且潘多拉看著叛逆,其實性格很好。

她很講義氣,也願意團隊合作。因為洛基經常翹掉集訓,她還找他談過。

平時也是,作為朋友,雖然對我和梅麗爾有所期望——就像是返校節舞會那樣,但潘多拉並不會強行逼迫我們行動。

有自己的觀點,然而同樣尊重我的觀點。

像這樣的朋友,打著燈籠都難找好嗎!

潘多拉來到紐約後,她在我心中的位置迅速提升,如今僅在梅麗爾之下。

“潘多拉人很好的,”我誠實說,“競賽小隊裏大家都很喜歡她。”

赫菲斯托斯無奈地搖了搖頭:“她原來的同學們可不這麽認為。”

潘多拉很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:“那是他們不配。”

好吧。

想想也是,就潘多拉這個有什麽說什麽的性格,估計也不會少起矛盾。

赫菲斯托斯忍俊不禁。

我爸將最後一道拌沙拉端了上來,放在桌上,還不忘記往赫菲斯托斯的方向推了一推。

這讓火神受寵若驚。

在當年,他們兩個的關系可沒好到我爸去關心自己這位親哥哥吃什麽的地步。

“謝……謝謝。”

赫菲斯托斯急忙點頭。

他忍不住又端詳了我爸片刻,而後視線再次轉向我。

“沒想到阿瑞斯如今的生活會是這樣,”火神感慨,“妮可,他把你教的很好。”

“……”

我明白赫菲斯托斯的意思。

阿瑞斯的女兒,竟然是個能上學讀書,能正常交流,不喊打喊殺也不暴力的普通人。

放在神權時代,這確實很難想象。

聽到這話,我爸依舊沒什麽反應。

他只是靜靜看著赫菲斯托斯往自己的餐盤裏夾了一些蔬菜,而後突然開口:“她過的好嗎。”

我:!

潘多拉:!

我們兩個不約而同的緊張起來。

要知道我爸口中的“她”……

自然是老情人阿芙洛狄忒了。

好在赫菲斯托斯好像早就放下了過往恩怨。

“她在紐約挺風光,”火神回答,“不過我們離婚多年,也不經常聯系。她沒有聯系過你嗎?”

阿芙洛狄忒好像只和我見了一面。

不知道是因為現在她很忙,還是不想回憶往昔,這麽多年了,要不是潘多拉來到紐約,我都不知道美神就是當今的時尚女魔頭。

我爸好像也不在乎赫菲斯托斯怎麽回答。

他只是笑了起來,然後伸出大手摸了摸我的頭:“我現在過的很好。”

說完,我爸就轉身回到廚房,去取烤箱裏的雞肉了。

他根本就沒期待也沒回應赫菲斯托斯的話語。

餐桌上陷入了片刻的沈靜。

“妮可。”

最終是赫菲斯托斯打破了沈默:“阿瑞斯沒有恢覆的可能嗎?雖然現在他沒有這麽大戾氣了,但……”

我知道火神後面沒說完的話是什麽。

舊神認定了我爸是丟失了靈魂才會變成這幅模樣。

那麽,失去靈魂的阿瑞斯,還是完整的阿瑞斯嗎?

直至此時,一直忙著吃飯的宙斯,終於填飽了肚子。

他慢條斯理地放下勺子,還像模像樣地從口袋裏抽出一條精致的手帕擦了擦嘴。

“大概半年前,我說阿瑞斯有靈魂覆原的可能,”他說,“妮可,你猜為什麽?”

我這才扭頭看向宙斯。

後者大抵是找到了發言的機會,表情凝重,直奔重點。

“如今你也知道了,外神在尋覓到能在這個世界自由行走的實體之前,祂充其量只是一團能量,”宙斯娓娓道來,“既然是能量,就能夠收集。神明的能量,自然有制造靈魂的潛力。”

“妮可,阿瑞斯孕育你的代價是失去靈魂,很難不讓人去聯想,你誕生的原因是他把自己的靈魂給了你。如今只要我們擊敗外神,收集祂全部的能量,也許就能為阿瑞斯重塑靈魂。”

說完宙斯攤開了手。

“但這能量要是讓新神拿去,阿瑞斯就沒有恢覆的可能了。”

收集能量……

我控制不住地想到還放在臥室書架上的BB。

“所以,不管你信不信我,”宙斯語重心長,“如果你有機會接觸到外神的能量,一定要自己收集、自己留著,這是為了你爸好!”

是嗎?

我卻覺得沒那麽簡單。

別的不說,新神也好,舊神也罷,你們連“那東西”是什麽都不清楚呢,就開始爭奪資源、考慮如何利用了?

都說人類貪婪,我看神明也沒好到哪裏去。

而且——

“宙斯。”

我深深吸了口氣。

就在言語之間,我爸將烤雞端上桌來。

誘人的香味在四周漂浮,但餐桌上卻沒人動刀叉。

如果外神的能量真的能讓我爸恢覆正常,我會盡自己一切能力拿到手。

但是……

“別說大話,別拋誘餌,”我說,“直接把誘人的結果給我,現在一點也不能吸引我。在我心中你比基督教中的那條蛇沒好到哪裏去。”

宙斯看起來格外受傷:“我在你心中就這幅形象?!”

我平靜地回應:“你想讓我相信你,其實很容易。”

坐在餐桌前的宙斯一頓。

“首先,你得坦誠。事到如今,你還是瞞下了許多線索和事實。”

我開口。

“關於拉撒路計劃,你知道的肯定不止這些。你究竟都知道些什麽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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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我只有十六歲,比不上這些舊神活得久,有心機。

但我也不是傻瓜。

事到如今,碰到了“那東西”好幾次,根據手頭的線索,我已然隱隱約約意識到了什麽。

我的父親,戰神阿瑞斯,為了我的誕生付出了沈重的代價,代價就是他的靈魂。

不久之前,洛基確定我的確是神而非普通人,並且,只有我能在“那東西”不具有實體時敏銳地察覺到祂。

就算我是傻瓜,也能意識到問題了好嗎!

我能出生,肯定與“那東西”有關。

也就是與一切的開端,拉撒路項目有關。

這也是在返校節舞會當晚,洛基想說卻沒有說出來的話語。

宙斯絕對、絕對知情。

否則的話,他怎麽會找上門來?說什麽非我不可,那總得有個理由吧?

很難不想,理由就是他大概知道拉撒路計劃是怎麽回事。

我把實話實說的要求拋在餐桌上,剎那間,餐廳一片寂靜。

我爸依然是那副木訥的模樣,沈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,不發表任何意見。

而潘多拉與赫菲斯托斯則完全站在我這邊,和我一樣看向宙斯,靜靜地等待他回應。

“我現在要是說了……”

宙斯仍然想含混過去,他掛著無比得體的笑容,仿佛逗弄小孩般:“那不是沒有驚喜——”

潘多拉憤怒出言打斷:“宙斯!”

我面無表情:“你再敷衍,我就打電話報警說你私闖民宅。”

就像是之前潘多拉用過的那招,反正宙斯也拿不出法律證明,來證明他和我爸有血緣關系。

“好好。”

聽到這話,宙斯立刻表示投降。

老帥哥很是無奈地讓步,往椅子上一靠。

“老實說,我就知道今日會有這種事情發生,”他的右手伸進西裝口袋裏,“所以早就有備而來。”

然後宙斯從自己的口袋中拿出幾張仔細折疊起來的覆印紙。

他把覆印紙推向我:“你自己看。”

我接過覆印紙,展開鋪平。

呈現在我眼前的,是一份陳舊的報告覆印。

只有幾頁,但內容清晰。從密密麻麻的打印字體中,我迅速得出了一個結論。

這是拉撒路計劃的報告覆印。

而且——

看到一半時,我瞪大了眼睛。

“拉撒路計劃,”我難以置信地擡起頭,“失敗了?”

宙斯等的就是我這幅表情。

他靠在椅子上,表情凝重、神情威嚴,花白頭發之下生著皺紋的臉擺出肅穆的神情。

“準確地來說,是出現了意外。”

眾神之父用低沈的嗓音糾正了我的說辭:“而導致計劃中止。”

我又低頭看向手中的覆印紙。

“這期間,我去了一趟美墨邊境,妮可,”宙斯說,“找到了當年拉撒路計劃的項目基地。偌大的基地早為封存,當地留下的檔案很少,只知道因為操作不當,十七年前出了事故,傷亡極大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可是,如果計劃中止了,那我是從哪兒來的?

“我翻閱了當地的警局記錄,幸存者只有阿瑞斯和你的教父費爾南多。具體的計劃材料如我所想,封存在參與過拉撒路計劃的高校檔案庫,只有極少人員能夠翻閱。”

說到此處,宙斯的話語一停。

他敏銳的視線在我眼前晃了一圈,顯然是在觀察我的情緒。

見我不說話,宙斯才繼續說道:“妮可,你認定我知情卻隱瞞,來審問我,卻是審問錯了人。真正知情卻向你隱瞞的,是你的教父,而且他隱瞞了整整十六年。”

我蜷起擱置在桌面的手指。

“你為什麽不說?”我問。

“這話說的,”宙斯啼笑皆非,“從小照顧你的教父和我,你會相信哪個?我幹什麽要挑撥離間呢?”

宙斯在轉移話題。

我問他知道些什麽,他卻告訴我說,費爾南多知道。

宙斯仍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,他只是把矛盾轉移到了費爾南多身上。

但我知道他說的對。

洛基對費爾南多也有提防,我能察覺到。

也許他真的知道些什麽。可即便是費爾南多真的知曉一切卻向我選擇隱瞞,我也相信他是為我好。

這些個突然冒出來的舊神,以及一直照顧我,陪伴我成長的教父,我當然選擇相信後者。

費爾南多要是想害我,大可以不管我和我爸,反正一個傻子帶一個孩子也不會方便到哪裏去。他有整整十六年的機會呢。

至於隱瞞……

宙斯有隱瞞,洛基也有隱瞞,我可以接受費爾南多對我也有隱瞞。

“那你去了一趟項目基地,”我問,“查出來了什麽?就算檔案封存了起來,總也會有一些蛛絲馬跡吧。”

“當然。”

宙斯頷首:“最後一張紙。”

我抽出手中最下面的一張紙。

熟悉的照片映入眼簾,我呼吸本能一停。

“我能查到的檔案就這麽多,倒是也給了不少驚喜,”宙斯說,“妮可,現在你明白了嗎。”

最後的覆印紙是一份檔案。

不是工作人員,而是實驗項目的檔案。

而檔案上的一寸照片,是我再熟悉、再熟悉不過的,擺放在客廳裏,我媽媽的照片。

“薩拉·霍克,你的母親,”宙斯低聲道,“並不是人類,而是拉撒路計劃確定的,尋覓到與現世連接方式的‘外神’。”

他的話語落地,室內一片死寂。

“我不知道阿瑞斯為何會成功,也不知道你的母親有沒有人類的意識。”

宙斯說:“但妮可,這就是我找上你的原因。”

我只覺得心底發寒。

就不想我爸和我媽生育我時,我媽究竟是人類還是別的什麽,單單說尋找到與現實鏈接的“那東西”……

洛基說只有我能察覺到“那東西”的能量。

如果宙斯的調查是真的,倒是解決了我的疑問。

而且,祂確實在尋找與現實的鏈接。

我能感覺到,我甚至能感覺到祂試圖與我交談,只是“那東西”的話語我根本就聽不懂。

“關於這點。”

宙斯又開口:“你不該問問費爾南多,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嗎?”

確實。

就算不問拉撒路計劃,也該問問我媽的事情。

不得不承認,宙斯這招轉移矛盾很成功。

不論如何……我得和費爾南多談談。

…………

……

這個念頭一直在腦海中存到知識競賽覆賽開始。

只要再贏過對手,我們就能在紐約分賽區脫穎而出,成為四支隊伍之一進入總決賽。

因此,覆賽當天,我們的親朋好友來了不少。

不止是關註此事的宙斯、本吉等人,我爸和費爾南多也在。

連平時不問世事總是醉醺醺的狄俄尼索斯都難得清醒一回在場,甚至是唐人街的竈王爺,也穿著一個白馬褂,仿佛早上遛彎順路過來一趟似的出現在賽場。

一群舊神混跡在長街中學的家長隊伍裏,感覺又奇怪又好笑。

“來了好多人啊,”梅麗爾感嘆,“妮可,你和麥琪的親戚真多。”

像希臘神,還有其他舊神,都被梅麗爾理所當然地歸類到“親戚”方面。

而實際上她認識的只有我爸和我教父。

與要麽光鮮靚麗,要麽奇裝異服的其他舊神相比,我爸和費爾南多,兩名中年單身漢,倒是標準的高中生家長模樣。

我走向前,我爸拍了拍我的肩膀。

哪怕是這樣的場合,他也就是把自己松垮的襯衣整理好,看起來格外隨意。

“加油,”他說,“你能行。”

“謝謝老爸。”

說著,我轉頭看向費爾南多。

自從返校節舞會之後,我還沒見過他呢。

費爾南多好似剛回到紐約,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。

他穿著一件冷色夾克,裏面套著格子衫,還戴著墨鏡。迎上我的目光,費爾南多摘下墨鏡,選擇與我直接對視:“怎麽了,妮可?”

我深深吸了口氣:“我想和你談談。”

費爾南多歪了歪頭。

他又厚又多的頭發之下,一雙看似疲勞的眼睛卻迸射出銳利的視線。費爾南多的端詳從來都不動聲色,我以為他會沈默,但我的教父只是頷首:“好。”

而後,他同樣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。

“但不是現在,”費爾南多說,“你得去參加知識競賽,chica.等拿到晉級資格,我請你吃飯,單獨談談,如何?”

“一言為定。”

“去吧。”

費爾南多咧開嘴,送我一個鼓勵的笑容。

他用男中音溫柔地催促我:“別讓你的夥伴久等。”

得到他的允諾,我放心許多。

至於我的夥伴……

我找了一圈,也沒找到除梅麗爾之外的人。

在人群裏推推搡搡半天,最終是在家長後援團的另外一頭發現了他們——

只見赫爾墨斯帶頭,洛基和潘多拉後面跟上,一個兩個都擠在了竈王爺面前。

潘多拉:“爺爺,摸摸我!”

洛基:“爺爺,先摸摸我!”

赫爾墨斯一邊吆喝,一邊組織大家:“挨個來,不要急,輪流讓竈爺爺摸摸頭!”

梅麗爾:?

我:“……”

能有點出息嗎!!!連洛基都喊上爺爺了!奧丁知不知道自己憑空矮了兩個輩分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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